放管服:政府自我革命

谭畅 总114期 2018年 5月号 本期关注
2018年是国务院提出“放管服”改革的第4年。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2018年,政府将继续深化“放管服”改革,持续推进政府职能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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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要放出活力,管要管出公平,‘管’也是要触动利益的。”“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人民大会堂金色大厅,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会见采访十三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的中外记者。在第二位记者提问后,他先作了上述评价。
这位记者问:“放管服”改革要放多少?放了以后该怎么管?是否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李克强回答:“放”要放出活力,要放得开;“管”要管出公平,管得住、管得好。
所谓“放管服”改革,即推动简政放权、放管结合、优化服务的改革。改革的实质在于转变政府职能,理顺政府和市场的关系,激发市场的活力和社会创造力。在李克强看来,上届政府推进的“放管服”改革,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成为政府继续推进改革、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一个利器。

“六个‘一’都是减”
2018年是国务院提出“放管服”改革的第4年。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2018年,政府将继续深化“放管服”改革,持续推进政府职能转变。
2015年5月12日,李克强在全国推进简政放权放管结合职能转变工作电视电话会议上首次提出,“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深化行政体制改革、转变政府职能总的要求是:简政放权、放管结合、优化服务协同推进,即‘放、管、服’三管齐下”。
2016年,“放管服”改革写入政府工作报告;在2017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它成为与财税金融、国有企业等并列的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改革。今年的报告则将“放管服”调整至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中,将其作为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的重要举措。
所谓制度性交易成本,即企业遵循政府的各种法律、法规、规章、制度、政策等需要付出的成本。“放管服”改革被视为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的“先手棋”,政府职能边界不断明晰,企业的市场主体地位就不断提高,相应地,企业承担的制度性交易成本就不断下降。
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晒出了一组数字:五年来,国务院部门行政审批事项削减44%,非行政许可审批彻底终结;中央政府层面核准的企业投资项目减少90%,行政审批中介服务事项压减74%,职业资格许可和认定大幅减少。中央政府定价项目缩减80%,地方政府定价项目缩减50%以上。
今年深化“放管服”改革的重点是,全面实施市场准入负面清单制度。在记者会上,李克强表示,在放宽市场准入方面,2018年要在六个方面下硬功夫:企业开办时间再减少一半;项目审批时间再砍掉一半;政务服务一网办通;企业和群众办事力争只进一扇门;最多跑一次;凡是没有法律法规规定的证明一律取消。
“这六个‘一’都是减,再加上减税、减费,这是动政府‘奶酪’的,是伤筋动骨的改革。”李克强说。
不过他也坦承与发达国家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现在我们开办企业的时间经过几年的努力,可以说已经降了不少了,但是全国平均还有22天,而在一些发达国家,只需要不到一天的时间。我们项目施工许可的办理时间就更长了,所以必须减繁。”

“管”也要触动利益
硬币的另一面是,“放”了之后怎么“管”?在“放”与“管”之间,政府与市场的关系理应如何?
中国行政管理学会副秘书长沈荣华认为,简政放权不是一放了之,而是要放管结合,在放权同时加强事中事后监管,维护正常的市场秩序,使市场活而不乱。同时,在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推动高质量发展的背景下,迫切需要通过创新监管,探索更加有效的监管模式,有效维护公平竞争、优胜劣汰的市场环境。
“从实际情况看,目前‘重审批轻管理’现象依然存在,有的审批取消下放了,却没有相应地加强事中事后监管,出现监管缺失。”沈荣华曾撰文表示,以创新监管维护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必须落实主管部门的监管责任。
“我们要加强事中事后监管,就是要管住市场秩序。”这是李克强对于“管”的理解。他在记者会上表示,对于假冒伪劣、坑蒙拐骗、欺行霸市,乃至于搞不正当垄断的,就要把它驱逐出市场,甚至严加惩罚,因为它妨碍公平、阻碍创新,也有悖社会道德。“放要放出活力,管要管出公平,‘管’也是要触动利益的。”
根据国务院新一轮的机构改革方案,新组建的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作为国务院直属机构,整合了国家工商总局、质检总局、食药监总局的职责、国家发改委的价格监督检查与反垄断执法职责、商务部的经营者集中反垄断执法以及国务院反垄断委员会办公室等职责。
“我们把涉及市场监管的一些部门合并了,推进综合执法,避免多个‘大盖帽’去管一个小商贩。”李克强解释组建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的初衷。
“放管服”改革是一个系统的整体,如果说简政放权是做“减法”,加强监管是做“加法”,那么优化服务做的则是“乘法”。
2018年2月,国家税务总局发布《办税事项“最多跑一次”清单》。通知还指出,各地税务机关在推行“最多跑一次”改革的同时,应积极落实税务总局深化“放管服”的要求,大力推进网上办税,努力实现办税“不用跑”。
全国两会期间,全国人大代表、上海市普陀区委书记曹立强介绍,上海正大力推动“互联网+政务服务”体系建设,努力做到企业市场准入“全网通办”、个人社区事务“全市通办”以及政府政务信息“全域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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